「身為農民，我們是最先受到氣候變遷影響的人。我們也是受到農藥傷害最深的人，許多農民因此罹癌死亡。」30歲法國農民泰維諾（Jean Mathieu Thevenot）說。

巴黎奧運登場，街頭充滿歡樂與興奮的氣氛，讓人忘了5個月前，大批憤怒的法國農民駕著曳引機，在塞納河前抗議歐盟綠色政策的場面。隨著歐洲議會6月選舉結束、奧運上場，衝突已經降溫。《歐洲新聞台》7月訪問法國小農，希望呈現另一種聲音。

歐洲議會大選前，歐盟國家農民輪番上陣抗議。原因很多，共通點是外國農產品低價進口，本地農產品無法競爭。二是綠色法案《自然復育法》（Nature Restoration Law）限制太多，要求農民減少農藥，保護泥炭地等監管措施，形成農民與環保團體看似對立的場面。

「農民不是反對生態學者。事實正好相反，我們希望歐洲能有更高的生態環保標準。」泰維諾澄清。

泰維諾是小農聯盟「歐洲農民之路」（European Coordination Via Campesina，ECVC）氣候議題的代表。他告訴《歐洲新聞台》，很多人將衝突解讀是城市裡的生態學家對上農地裡的農民，這是大型農企業蓄意誤導。農企業將農民不滿說是政府環境法規管太多，但真正問題是罔顧農民與氣候變遷的大型連鎖店跟超市。

他舉例，今年春天特別濕冷，農民必須將番茄播種期延至夏天，但超市的採購不等人。「他們根本不在乎氣候變遷。法國沒有番茄？那就跟摩洛哥買，而且價格很便宜。」

泰維諾說，小農訴求的是農業能獲得公平的收入。根據ECVC，多數歐盟國家的農民平均收入加上補貼，只有其他公民的一半。他支持政府干預農產品售價來保護農民。

ECVC在選前不斷發文澄清，他們抗議的是歐盟的自由貿易議程，而不是綠色政策。事實上，氣候危機正在威脅農業，放棄綠色政策反而讓農業生產更困難與複雜。

他們表示，政黨利用農民來推動政治利益。自由貿易把食物當作商品，不顧農民與農場工人，才是問題所在。歐盟應持續「農場到餐桌」策略與配套，包括價格干預、供應管理、公共庫存、競爭保護等機制，才能保護小農。

《自然復育法》是上屆歐洲議會提出的綠色法案，但在俄烏戰爭後，政治風向改變。今年2月底歐洲議會通過草案，但理事國接連退出，近乎潰敗。6月理事會大逆轉，最後正式通過。

參考資料

• Euronews（2024年7月7日），‘We are the first impacted by climate change’: Why Europe’s rural farmers support green policies
• 衛報（2024年4月26日），New EU nature law will fail without farmers, scientists warn
• European Coordination Via Campesina（2024年5月30日），EU elections are key for farmers, with fair prices and ending free trade agreements as central issues
• 美聯社（2024年6月17日），Landmark EU nature restoration plan gets the green light despite months of protests by farme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