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球熱翻天，2023年成史上最熱一年。如果能把太陽輻射擋下，地球是不是就能降溫？聽起來像小說的黑科技，在科學家眼裡並不困難。他們熱切發展「太陽輻射管理」（Solar Radiation Management，SRM），並盼聯合國成立專家小組。

不過，反對者憂心SRM將帶來無法預期的災害。在今年的聯合國環境大會（UNEA-6）中，SRM的提案最終因無法達成共識而撤回，但擁護者仍相信，加強科學對話可爭取到更多支持。

SRM如何減少太陽熱能

今年聯合國環境大會於2月26日至3月1日在肯亞召開。在這個全球最高層級的環境議題決策會議上，瑞士提案成立聯合國專家小組，深入研究SRM的風險與機會，但遭強烈反對，最終撤回提案。

SRM泛指各項可以減少太陽輻射、或加速熱量散發的技術，其中最受矚目的就是「平流層氣溶膠注入」（Stratospheric Aerosol Injection，SAI）。

1991年菲律賓皮納土波火山（Mount Pinatubo）爆發，產生的火山灰與氣體形成霧霾阻隔陽光。爆炸的威力將約1700萬噸的二氧化硫注入了平流層，讓地球在隨後的兩年間降溫超過0.5°C。要模仿這個效果，只要對平流層噴灑氣溶膠即可，效果約可維持1至2年。研究分析，一年可能要花上180億美元，跟全球暖化造成的災難相比，不算太貴。

「海洋雲增亮」（Marine cloud brightening, MCB）也受到不少關注，作法是將海鹽結晶噴灑到雲裡面，增強反射，讓更多太陽光線返回太空。

反SRM者的憂心

SRM看似希望無限，實際卻充滿爭議。《路透社》報導，反對者擔心SRM可能改變天氣模式、擾亂季風、影響農業以及食物和水的供應；也有人擔心酸雨變多、海洋酸化等後果。聯合國環境規劃署（UNEP）2023年發表的報告更直言，這項技術可能被「流氓國家」或私人公司利用，造成地緣政治的危機。

環境規劃署首席科學家辛伍德（Andrea Hinwood）強調，我們對SRM可能造成的衝擊與後果所知不足，現階段大規模部署SRM是不必要、不可行且不安全的。報告也認定減少二氧化碳排放才是最迫切努力的方向。

學界反對聲浪也不小，《德國之聲》報導，荷蘭瓦赫寧根大學（Wageningen University）教授古普塔（Aarti Gupta）與超過450位的科學家連署反對用公共資金資助太陽地球工程研究。但支持者認為，SRM可減緩暖化，為地球爭取到更多時間。

危險大於成效 反對聲浪高漲 

SRM隨著瑞士提案在今年環境大會上延燒。《Euronews》報導，摩納哥、喬治亞、以色列等國支持提案；太平洋島國、墨西哥、歐盟、非洲則表態反對。

國際環境法中心（CIEL）經理丘奇（Mary Church）指出，從會議上的反對聲浪可以看出，多數國家仍堅守國際環境法的既定規範。他稱這項技術有危險，不是對抗暖化的選項。

「太陽地球工程公正審議聯盟」（the Alliance for Just Deliberation on Solar Geoengineering）創辦人塔拉蒂（Shuchi Talati）則認為，未來需要更多以科學為基礎的資訊，讓更多人加入討論。

雖然聯合國大會以撤案收場，但辛伍德認為，人們對SRM的興趣與辯論不會就此劃下句點。

參考資料

• Euronews（2024年2月29日），Sun blocking technologies a no-go for now after UN countries voice serious concerns
• 德國之聲（2023年7月24日），Solar geoengineering — climate-solution or Pandora's box?
• UNEP（2023年2月28日），New report explores issues around solar radiation modification
• 路透（2023年11月2日），Explainer: Can solar geoengineering stop global warming?